玄妙第二部:黃泉路(15)

玄妙第二部:黃泉路(15)

修車花了11,500,我的媽呀……是說在部落格上,還真難畫房間擺設圖,都會偏掉,最後直接畫在圖上。

  扣扣扣。

  扣扣扣。

  關魁敲了兩次門,都沒有人應聲。確認裡面確實無人後,關魁又將鑰匙插入,開了房門。吳祥隨後與他一同進了這間宿舍,想起這就是陳啟峰出事的地點,冷風吹過,雖然知道陳啟峰是冤死的,但他仍不禁渾身冒起雞皮疙瘩,生怕陳啟峰突然從一旁飛出向自己討命。


  啪搭啪搭啪搭。外面開始下起了雨,滿天烏雲遮住了月光,房內一片黑濛濛,關魁摸索了一陣,找到了電燈開關按下,總算看得清楚多了。

  雖說兩人為了以防萬一也帶上了手電筒,不過有電燈自然是更好了。

  兩人定神一看,發現原來這是間上下舖的二人房。格局不怎麼大,但或許是擺設得宜,加上雜物不多,看起來倒還蠻空曠的。這間二人房除了床舖、書桌跟一些必需品外,還有個實木兩門衣櫃,一進門就能看見右邊兩張併在一起的書桌,左邊是床舖,床舖後頭則是衣櫃,衣櫃的兩扇門正對著書桌。只是卻看不見電腦,大概已經被搬走了。

  房內的擺設大致如下:

  

  「真是羨慕,」關魁笑道:「我們那間四人房看起來反而沒這間大,畢竟四個大男生住一起,垃圾還是太多了。」

  吳祥也點頭同意,不過如今真的進來了這間宿舍,卻不知道該怎麼辦。原本他預料可以從雜亂的一堆垃圾中找到點資料,但沒想到這間房間實在太整齊了,整理得有條不紊,反而讓他們毫無頭緒,不知道該從何下手起。

  「奇怪了,」關魁喃喃一聲,引起吳祥的注意,只見他繼續說道:「看起來這間宿舍只是人不在,東西卻都還在。如果說陳啟峰的東西在也就算了,但怎麼連他室友的東西也都留著?一般來說,如果要走應該會把行李一起帶走吧。」

  吳祥搔著頭回道:「還是說,其實他的室友一點都不避諱?但周易玄說他室友早就搬走了啊。」

  「我知道了,大概是走得太突然了,連行李都來不及帶走。」

  吳祥點了點頭,這說法確實很合理。如果能夠慢慢準備,誰會把自己的行李都在這種地方?大概是因為臨時碰到這種事情,腦袋沒辦法仔細思考,只匆匆忙忙把一些最重要的東西帶走而已。

  兩人接下來沒講什麼話,開始默默地分頭搜索起整間二人房的東西。

  關魁尤其看得仔細,不知不覺中,已過了午夜。他把疊在桌上的一堆書面資料都拿起來看,生怕漏過任何一條線索,大多都是些上課的講義或者補充資料,還有幾張期中、期末的考題。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,資料實在太多了,有些有用、有些則完全無關,但看了一半後,他倒是至少確定了一件事:Kurosaki的確就是陳啟峰的好朋友──黃益達。因為這幾份講義上密密麻麻寫著一些不相關的文字,看樣子是兩人傳紙條的內容,陳啟峰跟黃益達似乎上課時熱衷於傳紙條,有次甚至還玩起了賓果,兩人看起來交情很好。關魁已經慢慢可以辨認出他們的筆跡,知道他們在大一的時候就有類似的興趣,一起相約加入了鄉野傳奇社。從文中關魁大致瞭解了兩人相交的情況,還有他們去那間三重賓館的契機。

  比如說,根據一篇叫做「家庭經濟學」的補充資料,關魁得知在2006年10月31日的應用經濟學課堂上,兩人有一些對話。

  陳:「欸,助教什麼時候點名?我想先走了。」

  黃:「幹,那你先走呀,沒義氣。」

  陳:「不然一起去連魔獸啊,衝副本。」

  黃:「吃屎吧,小心又被社長罵,快要迎新了吧。」

  陳:「你知道最近有個奇怪的案子嗎?」

  黃:「什麼鬼?」

  陳:「就是鬼。看。」

  黃:「靠,真的假的!!!!!!!!在哪?」

  陳:「我阿姨有認識的,我知道在哪。買雞排先,出去說。」

  黃:「那還等什麼!」

  在這句話上面,黃益達還特別畫了個孟克的「吶喊」臉,似乎是陳啟峰給黃益達看了什麼東西,於是兩人紙條的最後一段就是大大的幾個字:

  「走,去賓館。」「走。」

  去哪間賓館?關魁不用花多少力氣就能猜到,一定就是去那間發生過離奇命案的三重賓館,在時間點上也很吻合這個推論,由於陳啟峰知道那起命案的發生地點,他們就在星期二或三的時候去了這間賓館,並住宿一晚,接著在星期四的時候將錄音放上網路要求解答。

  如此一來,也大概可以知道陳啟峰給黃益達什麼東西了,應該就是那份賓館命案的新聞報導。

  關魁甚至可以在腦中想像當初的情況──

  那一天早上,陳啟峰在通識課上遞給黃益達一張報紙。這堂課在上午一二節,也虧大三的兩人僅遲到十分鐘而已,教室裡面滿滿的大約都是一年級的新生,他們剛入學沒多久,還沒學會偷雞摸狗的方法;此刻教授正放映著簡報,整間教室都關了燈,暗矇矇的,什麼也看不清,於是兩人便偷溜到教室外福利社旁的桌椅上坐著,陳啟峰點了塊雞排,而黃益達的手上還是拿著那張報紙。

  「尼看看住篇報賭。」陳啟峰邊咬著雞排,用含糊的聲音說道。

  「報導?這又是什麼鬼東西?」兩人很熟,也都對被人斥為怪誕的鄉野傳奇深感興趣,他跟陳啟峰大一時就加入了鄉野傳奇社,現在也還是社員,雖然現任的魏姓社長有點奇怪。

  「就是鬼東西啊!」陳啟峰三口作一口馬上把那塊雞排解決掉。

  黃益達接過了報紙,聞到上面的一點油墨味,開始翻閱起那張報紙。只見社會版上面寫著一篇不怎麼長的報導。

  「哇塞,這家報社的記者也太有良心了吧,還特地把號碼空下來。果然有夠靈異!」這點讓黃益達有點意外。

  「不是啦,我是說這篇報導中的賓館……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?」

  「是有點意思,不過我們又不知是哪一間。」

  「誰說的!」陳啟峰高深莫測地笑著,拿出一本台北縣地圖:「我姑姑在三重那邊教書,她跟我說那條路上就那麼幾間賓館而已,後來我又自己去查了,對照一下時間還有價碼,發現正義北路兩側的這兩間賓館是最有可能的。」他指著地圖上的兩個位置:「我們分工合作一人負責一間,把這個謎查清楚怎麼樣?」

  然後,兩人就這樣投入謎團中。

  大概就是這樣子吧?關魁相信這樣的推論與事實相差不遠,嘴角不自覺上揚了點,接著又翻了翻這之後的資料,發現兩人在星期五的時候似乎心情也還不錯,儘管充滿疑惑,仍繼續在討論這起事件,興致盎然。

  像是星期五的會計學概論講義上,就寫著──

  陳:「有人回了嗎?」

  黃:「有。」

  陳:「回什麼!」

  黃:「罵你的。」

  陳:「賤。」

  黃:「真奇怪,我怎麼樣都聽不懂。」

  陳:「這到底是哪國語言?」

  黃:「鬼知道,只有那個敲牆壁聲我聽得出來而已。」

  陳:「希望有人快點回。」

  黃:「阿那個紙條你看出來什麼鬼沒有?」

  陳:「黃泉路、罈子,還有秘密。這誰看得懂啊。」

  黃:「我想也是。那你繼續負責搞懂,我也繼續想辦法破解錄音檔。」

  陳:「繼續加油啊。」

  「黃泉路」、「罈子」,還有「秘密」……

  關魁轉念一想,這不就是那張泛黃紙條上面所寫的嗎?但內容好像比起現在看到的還要少了許多。如今看來,那張紙條上面的某幾個字看起來與陳啟峰的筆跡類似,難道那幾個新增加上去的字就是他寫的嗎?

  看樣子,陳啟峰跟黃益達似乎還沒碰到那個討命的女鬼。或許是因為他們還沒破解錄音檔的緣故?不過,關魁想到這邊又搖了搖頭,即使他破解了錄音檔,也沒碰到那女鬼過,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所導致的。

  無論如何,這時的陳啟峰顯然還沒意識到即將來到的危機,但距離他發覺的時候也越來越近了。關魁總算要將這疊紙都翻完了,資料看起來不多,只剩下薄薄的幾張而已。關魁深呼吸了一下,徐徐吐出一口氣穩定情緒,希望接下來的紀錄能解答所有的謎題,然而,他卻馬上愣住了。

  沒有紀錄。

  這可就怪了,怎麼會沒有紀錄?不可能。對陳啟峰跟黃益達來說,這是一件他們才剛燃起興趣的大事,怎麼可能到隔天連隻字片語都沒了。

  不過關魁立刻就想到了一件事情,這一切的確是有可能的。

  星期六根本就不上課,哪來的紙條可以傳?

  但關魁並不死心,他又重複翻了幾次,畢竟這邊沒有電腦,唯一能找到的紀錄就只有這堆文件了。在觀看這些紙條的過程中,關魁也慢慢瞭解了陳啟峰──他是一個念舊的人,習慣把做過的事情都留下一份紀錄,否則怎麼可能會把大一、大二時候的紙條內容都留到現在呢?

  關魁可以確定,對陳啟峰來說這麼重要的事,他絕不可能什麼紀錄都沒留下,現在只希望那些資料不是儲存在電腦中。

  忽然間,他在剛剛讀過的幾張講義背面看到了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名字,這個人甚至還跟他一起去了槐村──劉芳瑜。

  看起來上面只有陳啟峰一個人的筆跡,應該是在星期六或日的時候寫的,因為紙條的內容是:

  「黃益達出事了,出事前他跟我說了。」「怎麼辦……」「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劉芳瑜知道。」「她會擔心。」「我該怎麼辦?」

  陳啟峰怎麼會認識劉芳瑜?難道劉芳瑜跟這件事情也有關嗎?關魁沉思了一會兒,想起吳祥說過劉芳瑜跟謝子玉那天的行徑,他們那天正住在857號房,或許劉芳瑜也打算調查這起事件,於是就找了謝子玉一起幫忙。

  然後,他們就遇上了那女鬼。

  幸好有張玉的師父在,所以他們沒出什麼事。

  但真是太奇怪了,為什麼黃益達、陳啟峰、謝子玉、劉芳瑜和吳祥等人都被女鬼襲擊過,可是自己卻半點事情也沒有?剛剛的疑問不禁又冒出來了,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過,而自己沒做的?相信這件事情會是一個解開謎題的關鍵。

  到底是什麼事呢?

  「關魁!」

  這時候,在另一邊搜索的吳祥也開口了,語氣驚慌失措。

  「快、快點,你快來看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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