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陣子跟同事一起去了北京，終於能體會到，為何霧霾這麼嚴重，卻有許多人告訴我一定要去一次看看。

比起抱著上班的心情，旅遊會有完全不同的感受，但北京給人的感覺確實穩重一些。

相較於上海的高度西方化，每個地方都像是從歐美直接搬過來的樣子，北京更接近我們（課本）想像中的那個中國，故宮、天安門廣場、各色各樣的胡同、爽朗的北方人，還有開闊的建築設計，果真更有帝都的氣象。

共計在北京達成以下成就：

去了故宮，只不過是慢吞吞吃完涮羊肉後，四點半才抵達的。

# 大得出奇的故宮 #

 

爬了長城，但荒謬的是，為了向同事親戚力爭我們想去的慕田峪長城，我只好偽裝成一個去過八達嶺兩次的好漢，一次是跟奶奶去的，一次則是跟女友。我至今還記得這個謊言，折磨著我良善的心。

吃了心心念念的烤鴨，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吃飽飯才吃烤鴨，鴨肉有點鹹，參著我遺憾的淚。

# 名字有什麼重要？烤鴨就算換了名字，依然脆爽 ──莎士比亞 #

 

逛了前門大街、大柵欄 (當地讀音是大十爛兒，這讀音的由來有許多說法，但都跟古音有關，有種說法是北京話的發音重音落在前後二字，中間的柵讀作「ㄕㄢ」用兒化滑音帶過，唸快一點就會變這讀音了；另一說原名是「大沙喇」，沙喇是滿州語，即珊瑚)和南鑼鼓巷，看到一間養著藪貓似的大貓的貓咪咖啡館，不愧是首都，連養貓都比別人大氣點。

# 帥氣的藪貓，原來是擅長待在籠子的朋友啊 #

 

中間搭車行經天安門，同事一時不察喊了「六四晚上真漂亮」，驚得我差點跳車，忙跟司機說「我們只是拼車的，我不認識她」。

為了台灣同事，演示如何在大陸使用外賣App，叫了兩次外賣，第一次叫時定位到別人家，雖然在備註欄註明正確地址，但凌晨02:00時外賣小哥仍去敲了鄰居家的門。

出門領外賣時，鄰居站在小哥旁邊，他非常火。

還按了一次猶如接待皇宮貴族似的豪華腳底按摩，共計12名技師參與。

在北京住的不錯，是上小豬短租 (中國版的Airbnb)找的，位處北京西二環的六合胡同內，有個院子，兩房兩廳，還有一間拉開窗簾正對院子的浴室，可供4人居住，2晚房錢 $2,520人民幣，折合台幣 $11,600，一人一晚差不多 $1,449。

# 屋主似乎本身就是個設計師 #

 

總的來說，雖在北京僅呆了短短的三天，我對這座城市已有相當的好感。

當然，我絕不會承認那是因為我聽到北方氣候乾、沒什麼蟑螂的關係。

 

▒ 正文 ▒

講完了「食」跟「衣」，接下來自然就得講「住」了，上海的各種消費都高，當然房價也不可能低到哪裡去。

剛到上海時，路上很常看到一些打扮得光鮮亮麗的年輕人，我都在想，為什麼他們不用工作？後來聽說了，原來是他們的父母因著房產狂漲而受益，或賣房或租人，高額的報酬讓這些少男少女們生活寬裕無憂。

關於上海的住宿，想跟大家說個寓言先──

陳子初舉，名未振，以PowerPoint謁主管。主管謔之曰：「上海米貴，居大不易。」及讀至《尾牙劇作》 詞曰：「老鄉見老鄉，兩眼淚汪汪。」嘆之曰：「有句如此，居天下有甚難！老夫前言戲之耳。」

31歲的時候，陳子還沒什麼名氣，帶著自己的PowerPoint，到上海拜訪該地的主管，主管見陳子還沒找到住處，調侃說：「上海最近米價很貴，想要住在這裡不容易喔。」接著，主管打開陳子的尾牙劇作，忍不住念出了：「老鄉見老鄉，兩眼淚汪汪。」主管趕緊對陳子說：「剛剛只是開個玩笑，能寫出這樣的詞，想在上海居住一定很容易的。」後來，陳子的名氣也就在上海流傳開了。

看完上面的這則寓言，大家覺得作者想表達什麼？
(A) 作者想表達陳子很有才華，所以住哪邊都可以。
(B) 作者想表達主管嫌貧愛富的性格。
(C) 作者抄襲白居易的典故。
(D) 以上皆是
(E) 以上皆非

嗯，答案是 (E) 以上皆非，這個寓言跟我們要講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，因為在上海要住得好真的不是件很容易的事，有才華都沒用！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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租屋篇

從接到通知到確定來上海的時間，大約是兩個禮拜。

這兩個禮拜內我需要搞定酒店，還有租房。酒店容易，但租房難，說起來，我人生第一次租房就是在上海，這挑戰有點大。

我的需求很簡單，一個人居住 (整租)，坪數不用太大，單純有個睡覺的地方，不要離公司太遠，車程含步行 30分鐘內距離。公司位在黃埔區的南京西路地鐵站，打開地鐵線跟高德地圖大致看了一下，外灘近但太貴，於是看起來選擇就剩下靜安區了。

朋友給了我一個評估價格的標準，在上海靜安區租房一個月，普通水準的價格至少要 $5,000~$6,000人民幣，折合台幣大概是 $23,000-$27,600，這樣的等級大約是住在交通還可以的公房 (國宅)內，但都是比較舊的小區 (社區)。

她也提醒我，這邊很多圖文不符，或者有內裝很美、但外觀就是個鬼屋的狀況，絕對要本人去看房才行。

中國估算空間大小習慣用平方公尺 (平米)，1 平方公尺 = 0.3025 坪，可以自己換算一下。

聽完這些建議，心裡大概也有個底了，首先是我的房租價格或許會再高一些，畢竟只待三個月，而上海的房價持續成長中；再來我可能會多付一些試住的費用，住過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看房沒發現的問題，運氣不好的話得住好幾間才能決定，那也需要錢。

閒話休提，反正出發前，我便緊鑼密鼓地在網路上瀏覽房源，Airbnb (愛彼迎)在中國的規模還是小一些，自如、蘑菇租房和小豬短租都是不錯的詢價網站，其中自如是鏈家地產推出的產品，價格普遍較高，室友不可控，但位置、服務都不錯，可惜他們嫌3個月的租期太短，不租給我。

蘑菇租房則是問半天也沒人理我，可能我當時還沒實名認證，大家很擔心我是在逃嫌犯。

不得已我只有小豬短租這個選擇，跟Airbnb沒兩樣的操作方式，但有保險 (憑實名認證的手機號保險)、可以開發票 (需多付 6%的稅)、能預約打掃服務 (這邊稱為保潔)，房源裝的多半是密碼鎖，都是不錯的優點，肯跟小豬合作的房東應該不會太苛待自己的房子；唯一的缺點就是發票開得很慢，而且要押金，押金還不便宜，一次要 $1,500人民幣，差不多是 $6,900台幣。

我看了兩間房才決定，嚴格來說，這兩間都是先在Airbnb看到，再去其他平台聯繫房東的。表示我有承租的意願。事前草草看過了一些評論，還可以。

最後，跟我預估的一致，果然只看一間是不夠的。

接下來請讓我娓娓道來，我與這兩間房的故事。

第一間房：

位處靜安區的靜安嘉里中心附近，靜安嘉里中心是個非常豪華且廣袤的場地，一堆外國餐廳。這間房的位置很不錯，看起來空間也不小。房東是個住在上海的台灣人，還是位虔誠的教徒，相信不會太黑心。

種種條件聽起來是不是不錯？

嗯，豬也是這樣想的。

 

就在前一天，房東忽然發訊息跟我說，原本約好要看的那間房有短期租客，她要帶我去看另一間房。我們約在靜安寺地鐵站，但她不斷更改見面的出口跟時間，導致我花了將近 40分鐘四處奔波，才得以見到她。

房東是個中年婦女，她從短髮女性友人的機車下來，打了聲招呼，就帶我走進小區。短髮女性友人也跟在後頭。

走進去小區，就感覺到上海巨大的貧富差距，即使是靜安區同個地址差10號，豪華程度也可能會差10萬倍，何況是這間離靜安嘉里中心大約10分鐘路程的房呢。小區裡頭四處都是搭好的竹造高架，整修的聲音不斷，地面揚起無數的塵埃。

踩上發出嘎吱聲的樓梯，到了二樓，房東指著左側的房，說是預計讓我住的，公用廚房、浴室、廁所和洗衣機都在這邊，開了門後，那名女性友人就直接走進去，自顧自找了一張搖椅坐在上面晃，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，仍任由房東帶我走走看看。

房東又指了正中間的房間，說這間房空間更大，有陽台，陽台區還有個小沙發跟櫃子，可以待在那裡一邊曬太陽、一邊看書，看起來確實不錯，但地上同樣滿是灰塵。

「最近政府正在幫忙整修公房外圍，會有一些聲音，但你明天入住前我就會找人清掃乾淨。」房東說：「要不，你一次付清三個月的款項，明天直接入住吧？」

「我還是先試住一天看看好了。」

聽到我的話，房東臉上露出可惜的表情，只得先跟我約好隔天見面拿鑰匙。途中我才知道，原來房東平時根本就不住上海，她現在都住在台灣居多，一年回來一兩次而已。

隔天，到了約定好的時間，我拖著行李打車，一路坐到小區門口。

這時房東傳了一則訊息：「忘了告訴你，樓下鄰居很怕吵，過了晚上8點後，腳步請盡量放輕。」緊接著又一則訊息：「我忙，已經先把鑰匙交給隔壁鄰居奶奶了，你再找她拿；另外今天左側房間還是無法入住，你就住中間的吧。」

哇！房間免費升等，真是幸運啊！

嗯，豬也是這樣想的。

 

這時的我還沒有太強的危機意識，只覺得房東做事很憑心情，原本說好的都不做數，但起碼幫我免費升等了。躡手躡腳上了樓，敲了敲鄰居的門，又喊了好幾聲，站在門口大概15分鐘左右，兩手猛拍手臂上的蚊子，一個老奶奶才慢慢地走了出來。

拿了鑰匙，我便走進最中間的大房間，打開冷氣。放好行李箱後，我坐在床上，手機放在一旁的邊桌，緊接著我注意到上頭滿滿的灰塵，那台土豪金iPhone 6 Plus瞬間被升級為太空灰。

帶著不安的心情，我環視整個房間。

整個房間都是灰塵！

根本沒打掃啊！

好吧，至少床鋪有重新換過，應該是乾淨的，最差也比地板跟邊桌好，再怎樣都不會更糟了。

嗯，豬也是這樣想的。

 

直到我要洗澡時，才發現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。

 

由於公用浴室跟廁所都在左側的房間，我必須要拿著衣服走到左側房間，忍受著饑渴至極的蚊子的騷擾；然而，浴室的毛巾架、桌面也滿是灰塵，我的換洗衣物沒有地方可放。

再者，熱水是壞的，排水孔是堵的，隨著淋浴時間增長，滿出來的水池也侵蝕著我的雙腳。

走出來後，必須穿過一地塵蟎的地板，繼續面對蚊子的騷擾，才能回到房間，並迅速關門以免蚊子越過雷池。

我為自己遇到的慘狀默哀，無法想像自己能待在這種地方三個月。

同時，一個疑問在心裡油然而生：為什麼沒人抱怨這些事？

於是我打開了Airbnb，仔細翻閱著評論，原來，之前我看過的好評都是2015年左右留下的，但從2016年開始，出現了幾則用詞極為嚴厲的英文負評。可能由於房東在台灣，無暇管控一些細節跟瑣事。

有個憤怒的外國人說：「從我第一天入住開始，就沒見過房東，彷彿沒有這個人……馬桶是壞的，一路壞到最後一天，我必須跑到地鐵站大小便。有天洗澡，蓮蓬頭沒出任何水，房間的電也忽然沒了，原來是房東忘了繳水費跟電費。我這時才知道，為何跟鄰居聊起房東時，他們不屑地說：『她就是個大騙子、寄生蟲。』」

嗯，豬也是這樣想的。

 

我躺在床上，睜著雙眼看天花板，一夜無眠，怎樣也睡不著。

隔天早上7點左右，門外又傳來整修的雜音，把鑰匙還給老奶奶後，我拖著行李拔腿就跑，頭回都不敢回，彷彿後面有鬼在追。

中午時，房東傳訊息問我：「考慮好了嗎？我們一次簽三個月吧。」

嗯，豬也是這樣想──不是，妳還真當我是豬啊！

 

第二間房：

這間房的位置同樣很不錯，位處靜安區的萬航渡路附近，地處老舊小區內，內裝翻新過，離靜安寺站和江蘇路站都很近，走一段路還能買到一芳水果茶。不知為何大陸很多挑高房，這間被房東改建為夾層，作為床鋪使用。房東住在北京，感覺很健談。

經歷了第一間房的恐懼，我對於房源的標準已降到最低點，能住，無灰塵，設備能用就好。

入住後發現基本上跟描述沒有差太多，由於這間房同時還是小豬上的房源，採用密碼鎖，也可以用藍芽打開，出門不用擔心漏帶鑰匙，十分方便。房源有個單獨的後院，還包水電，雖然空間小了點、沒有對外窗，但我也只當那是個睡覺的地方，沒問題的。

住我門口左側的是一戶五口的三代同堂人家，鄰居奶奶習慣餵養野貓，爺爺一大早會敲敲打打維修家具，還有個很常大叫的小男孩，至於父母我就不常看到了。

我唯一要擔心的，除了平日七點修理家具的爺爺會吵醒我外，就是週五晚上瘋狂打架嘶吼的野貓了，有次牠們整整從三點打到七點，想必有殺父之仇，只聽得磅磅響個不停，牠們從屋頂左側打到右側，以一種杜比環繞音效的方式環繞回來，接著再跳到門，朝鄰居奶奶喵喵叫，討食物吃。

不過比起秋天遇到的事情，這種夏天的煩惱實在可愛得多。

上海的夏天熱且乾燥，日照強烈，高達38度，跟清邁沒差太多，好在路邊都有法國人重下的梧桐樹，供我們這些後人乘涼。走在上海街頭，最賞心悅目的就是一排又一排的兩側樹木，既美觀，又提供自然蔽蔭，到處都像是走在民生社區街頭。

雖然熱，但我認為這是最美好的季節，上海的美一覽無遺。這時節的空氣品質不差，而我只要把衣服掛在後院，躲在房間吹冷氣，過兩個小時就全乾了。

直到進入9月中旬，颱風頻傳，一秒轉涼，就進入了上海的黑暗季節──秋天。到了秋天要擔心的事情可多了，乾燥的氣候不再，衣服永遠曬不乾，氣溫秒降到21度。

從北京回來才隔三天時間，我就發現有個小東西在家歡迎我say hi。

定眼一看，原來是房屋角落長出了一根香菇，然而我不是馬力歐，對此感不到任何喜悅。

# 香菇 #

 

我跟房東提了一下，正想抱怨，結果對方只驚訝道：「哇，想必會成為你人生中難忘的回憶。」哇，妳回這樣是要我怎麼接下去。

Excuse me，這樣回不對吧！

然而，香菇還不算什麼，秋天最可怕的就是蟲子和水。

因為住在老舊小區的一樓，只要雨勢稍微大一點，我就能看到奇怪的蟲子在我桌上爬行，大約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太可怕，上我這邊避難來了。

前陣子大雨來臨，狂風暴雨，還有巨雷不時閃現，才兩天時間我就看到四隻馬陸，其中一隻從棉被爬出來，讓我徹夜失眠，另一隻則在隔天我回到家的同時，從天而降掉到我的漱口杯。剩下兩隻，一隻在浴室蠕動，另一隻則趁著雨勢從後院門的隙縫爬進來。

我叫得像個娘們一樣，彷彿《鬼店》裡被傑克襲擊的妻子似的。

# 鬼店 #

 

同樣，雖然知道沒用，但我仍跟房東抱怨了，對方仍驚訝地說著廢話：「哇，太可怕了吧！」「畢竟牠們不想被淹死。」

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，只好回她：「嗯，可是我也不想被嚇死啊。」

後來，我跟好友又抱怨了一次，才發現她住在35樓，高枕無憂的35樓。天啊，為什麼不提醒我！為！什！麼！

請記得我的提醒，秋天的上海很可怕，絕不要住一樓！

另外岔開說一件事，慎選房東的另一個理由，就是為了順利申請居住證。

中國採戶籍制度，如果持有居住證，就會將其個人情況和實際貢獻轉化為相應的積分，達到一定標準可以享受相應的公共服務待遇，比方醫療保險、公積金貸款還有戶口的轉換 (持有7年)；由於居住證的申請也需要房東提供一連串證件，沒有房東的幫助，是很難申請的。

至於更細節的租屋心得，可以參考這篇 [資訊] 台灣人在上海租房經驗談 * 甘苦冷暖綜合包、【上海租房攻略】初到上海，怎麼租房？、上海租屋心得、[台灣人在大陸]初到上海-租屋問題、天呢！租房也快租不起了！上海各大小區最新租金行情匯總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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購屋篇

上海的房租已經很貴了，但房租起碼跟實際消費能力比較一致。

在上海買房則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，上海的房子不是民生必需品、也不是商品，而是奢侈品，本來就不是給領工資的人買的。根據牛津經濟研究院的報告，香港、孟買、北京和上海的房價所得比均超過30倍，即使不吃不喝，也要存上30年才能買棟房子，買房子可不能軋鬧猛 (上海話的「湊熱鬧」)。

儘管中國的土地只能持有70年產權，一旦到期可能需繳納高達1/3的土地出讓金才能續期，且貸款利率打折後還是可能高達5.5%，但中國人其實挺早就為了買房做打算，周遭小我一兩歲的同事都已經開始買房、繳貸款了。

成都人買了一套房在老家，攤了攤手，說：「誰住得起上海啊？我以後是要回老家住的。」

山東人說：「我買在上海的很偏遠地區。」後來才知道，她住在一個搭地鐵到公司需要接近一小時車程的小區，真的有夠偏遠，難怪每次她進公司的臉色都很疲憊。

衢州人則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，「打從我一工作後，幾乎每天都會接到仲介的電話，問我什麼時候要買房？我哪裡有錢買房，他給我錢嗎！」

在上海買房主要的原因，可能就是為了投資，或擔心房東不租或亂漲租金，朋友也遇到房東賣房的情況，這很難保證，但買在老家的情形還是佔絕大多數。

 

▒ 結論 ▒

還記得先前有次我做油壓時，遇到的按摩師是個四川妹子，在此請容我細細為各位解說一下台灣人在中國按摩的標準流程──

你開口說兩句話後，按摩師通常會在一秒內提問：「是不是台灣來的？」

你驚呼怎聽出來的。

按摩師笑一笑，說你講話有台灣腔，大家都聽得出來，台灣人說話特別嗲，很好聽，她喜歡台灣的歌 (通常是《康熙來了》停播前的流行曲，有時也有些老歌)，問你是來這邊玩呢還是來這邊工作呢。

為了禮尚往來，你只好稱讚對方說話也好聽，說自己來工作的。

按摩師接著會問來多久啦？會想留下來嗎？然後說自己賺足了錢就要回家鄉，上海不是個好地方，不是她的故鄉。

我跟四川妹子同樣進行了一次這樣的標準流程，但緊接著她下面的一席話完全令我耳目一新。

「我已經賺了一筆錢，」四川妹子一邊按摩一邊說：「在四川老家附近買了一套房，三年前買的時候是 $360,000，現在已經漲到 $640,000 (人民幣)。」(以上、以下幣值都是人民幣。)

「蠻厲害的啊，沒打算買在上海嗎？」我發自內心地感嘆。

四川妹子露出神秘的微笑 (這我瞎猜的，我正趴著，根本看不到)，娓娓道來：「現在買在上海是最笨的，現在上海的房價漲得太高，以房價來看黃浦區一套房 $18,000,000，但最多一個月的租金收個 $30,000就很多了，你算算看這樣要租多久才能回本？」

「嗯，600個月，相當於50年，這樣算起來是有點不保險。」

「我那套房買在縣城，一個月租金收個 $3,000，106個月就能回本，不到10年。」她不無得意地說：「我還打算再買第二套房，當投資或自住都很不錯。太多錢放在固定資產是有風險的，所以接下來我也想存點錢買基金或股票，就可以過個不用擔心東擔心西的生活啦。」

我已經被她的言論完全震撼住，不由得問道：「妳這筆帳算得很清楚，妳多大啊？」

「差不多26、7歲，」她有些羞澀：「我們四川人習慣這樣算。所以有句俗話說：『要娶就娶四川的老婆，要嫁就嫁上海的老公。』」

我對四川妹子佩服得五體投地，這是我到上海遇過最厲害的人。

上海居，大不易，但聰明的人總能讓自己過得很滋潤。

 

─────── END ─────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