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上海(01)《買早餐的三種境界》

我在上海(01)《買早餐的三種境界》

因緣際會下,剛好有機會去上海體驗3個月,想著有機會就一邊記錄這些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。

我覺得隨著時間經過,接地氣這件事情對內已慢慢深入我心,向外則體現在買早餐上。諸君要知道,買早餐簡單,買到好吃便宜的早餐難,在上海買到好吃便宜安心的早餐更難。

從星巴克、當地超鹹辣早餐到全家便利商店的包子,我的早餐從見山是山走回到了見山還是山,猶如王國維《人間詞話》說的:「古今之成大事業、大學問者,必經過三種之境界:『昨夜西風凋碧樹。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。』此第一境界也。『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』此第二境界也。『眾裡尋他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。』此第三境界也。」

星巴克是西方小資情調的,是價格稍高的,可以佐鄉愁。

當地超鹹辣早餐是本土的,是味道嗆辣的,可以促蠕動。

# 辣死人的當地早餐 #

 

全家的包子,則是混合西方和本土,味道濃而不嗆,什麼蛋黃流沙烤鴨雞腿都有,口味百花齊放,小資但價格平實近人,可以蒸熱了吞,放冷了嚼,長伴左右帶著走。

然而,我跟全家店員的來往也同樣走過了三個境界。

說起來蠻奇怪的,明明都是說中文,為何就是無法溝通?

一開始是直接掏出現金,看到啥買啥,完全不理會對方「有沒有全家會員卡」的詢問,拎了包就走。這是沒有對話的第一境界:「昨夜西風凋碧樹。獨上高樓,望盡天涯路。

綁定了實名跟各種支付後,第一次付帳時,我試圖先發制人先說「沒(會員卡)」,後來發現自己多被塞了一顆「梅菜包子」時,已來不及回去退單,只好含淚吃下兩顆包子。甘いよ、わたし。之後發誓絕不在其他時間吃包子,餓死都不吃。這是第二境界:「衣帶漸寬終不悔,為伊消得人憔悴。

最後,一路走來,我終於走到了第三境界。

今日對包子櫃的阿姨喊了一個蛋黃流沙包,我便拿一瓶雀巢美祿去結帳。「還有一個流沙包。」

店員看到,刷了美祿後問:「請問有會員卡嗎?」

「沒有。」

注意到店員沒刷流沙包的我,不慌不忙又說了一次:「我要一個流沙包。」

店員點點頭,朝阿姨喊了聲「流沙包」,小聲說了一句:「一個蛋黃流沙包,還有一個紐奧良烤雞包。」等下,我剛剛說的話裡面哪邊有「紐」、「奧」、「良」、「烤」、「雞」這五個字中的任一個!

不過我已不是當時稚幼的我了。I’m not that naive.

我不疾不徐地回覆對方:「只有一個蛋黃流沙包跟美祿。」說完的那時,感覺店員臉上帶著扼腕的表情,目送我離開,耳邊彷彿還能聽那一聲「嘖」。

眾裡尋包千百度,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,燈火闌珊處。

要lead店員,不能讓店員lead你,這是我在上海截至目前最深刻(?)的體悟。

我抬起頭,帶著微笑走進公司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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